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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曾经远去的鄫国
作者 黄立宇   摘自 穆振昂博客(曾辉黄陂推荐)   发表 2010-6-16 9:41:43  

    “志弘毅、重内省、明儒道、贵人本……笃信好学,承孔道而开思孟……”,鼓乐悠悠、轻烟缭绕,曾子第74代孙、香港金利来集团董事局主席曾宪梓,代表海内外所有宗亲向远祖献礼,上香、奠爵,这是几个月前宗圣曾子诞辰2512周年时,来自海内外的曾氏后裔聚集嘉祥县,举行“宗圣曾子诞辰2512周年祭祀大典”。由此前推四年,曾宪梓向嘉祥捐款800万元人民币,重修曾子庙。望着曾宪梓寻根的背影,我不清楚他是否知道他们曾氏先祖曾经建起的那个在历史上小有名气的鄫国?这位驰骋商界享誉海内外的经营奇才,他是否知道先祖们在建国立业时的忍辱负重、承载过的孤独和忧伤以及那不堪回首的亡国之恨呢?

探访鄫国城

    关于鄫的灭亡,《春秋》中只给予了四个字的记载:莒人灭鄫。《左传》在此基础上又多出了四个字,那是左丘明给出鄫被灭的原因—— 鄫恃赂也。

    一个在人类历史上曾经创造过农桑文明,立国近1500年并吃尽了苦头蒙受过屈辱的小国,就这样用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写进了历史的典籍里从而作为它退出历史舞台时的挽词。

    带着历史书籍,我去寻找那个早已经消失了的小国,我试图让那段早已遥远得无法触及的往事,拉近眼前,看寒寒剑光,听萧萧琴音,慰藉他们无尽苍凉含着惨烈悲痛而滴着血的心灵,我想即使再深的黄土也掩藏不住鄫国君臣们曾经低吟过的哀婉悲歌和后人不曾理解的往事。

    曾氏家族里自古就留下了一句著名的话——天下一曾无二曾,但是下面还有一句就不是每个曾姓人都能知道的话,那就是—— 天下曾氏归苍山。如果说的更严谨些,应为“天下曾氏归鄫国”,鄫国位于今天苍山县的向城镇的鄫城前和鄫城后两村之间,我已经去过那里好多次,每一次去探访都有新的感觉,特别是鄫国故城在选址上,凝聚着古代哲学、科学、美学智慧的风水文化在这里显现的淋漓尽致。这里的山形地势不论从大环境考察小环境还是将其反之,其龙脉势形都有着说不尽的玄机,依山傍水的建城原则——城北是黄龙山,城东有阳明河,大的河流还有东、西泇河;北高南低的态势原则——城北是丘陵,城南是平原;顺乘生气的原则等等,我真不知道是谁为鄫国故城勘察到这样一块风水宝地。

    好的风水更有好的物产,这便是顺乘生气的原则,上天真是眷顾这里,适宜古代最为看好的一种商品的原材料的生产——缯,《说文》中的解释,缯,帛也。“缯”字的象形文字是蚕蛹丝絮的组合,这一图形成为缯人部落图腾的形象。通俗的说这里遍地种桑,用桑叶养蚕茧,加工蚕茧做丝绸,就因为这些原因,所以这里最初鄫国的名字就叫“缯国”。

    在探访鄫国故城时,好友穆振昂兄拿出他和王瑞胜、王树栋、焦子栋等联合写出的一篇论文,文章中他们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那就是缯国的所在地苍山是古代丝绸之道的最东源头,我很是赞同他们的探求精神和他们文中的论据,我在这里再为他们的观点加上几条补充。

    要成为丝绸之路东端的源头,必须具备至少三个条件:丝绸产地、比较先进生产力、发达的交通。丝绸产地和丝绸的原材料产地是两个不同概念,原材料产地除了上面说到的“缯”,还有一条理由来自荀子写的文章《赋》(也有写《赋篇》或者《赋片》),略有中国文学史知识的人都知道,“赋”这种特殊文体,要寻到根的话,荀子的这篇《赋》当是开山之作。在这篇文章里,荀子以特有的笔法描写了蚕神的形象—— 此夫身女好而头马首者与?由此而引出了蚕马神话。荀子当过兰陵令,不做官了就在兰陵收徒讲学著书立说,他对兰陵一带历史掌故了如指掌,他细腻入微的刻画,说明这里早就是著名的桑蚕种养基地了。

    丝绸产地应和生产力先进紧密相连,当时缯国或者鄫国生产力是否先进呢?据中国易经研究会会员苏玉熙等人的考证,最早来到缯地的最高行政长官曲烈是个天性神异之人,他精勤思考,善于制作和改良工具,木工用来求直角的矩尺就是他的发明,他还把蚕丝分解,制作成获取生活资料的劳动工具,他用蚕丝捻丝制成了鱼网和狩猎的弓弦,他还织成丝绸作衣裳。曲烈看似简单的改进,但对于人类社会早期发展的进步意义让我们今天的人无法想象,所以曲烈改进工具在提高生产力方面的贡献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交通有水路泇河南入江苏邳州,陆路有一条从楚经兰陵到齐的官道,所以这里的交通很是发达,成为“丝绸之路”的东端起点条件很是具备。

    现在来到鄫国故城,城内外已经看不到一片桑叶了,这里成了一望无际的农田,但几千年前的城墙轮廓依稀可见,这是一座用泥土夯筑的土城,它的北城墙长435米,南城墙长455米,东城墙长600米,西城墙长414米。四周城垣断断续续,中间偏西有一高台区,与东城墙相接,那是宫殿的故址,我现在只能看着宫殿的硕大石柱底座遥想当年在殿内议事的大臣和大殿后面的青丝飘柔,风情万种。我不知道少康中兴夏室,他封孩子曲烈来“缯”地,是不是他对曲烈的偏爱,但曲烈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满眼翠绿的桑叶一定会觉得神清气爽,尽管这个地方不大,但丝绸的诱惑让这个小地方远近闻名,小国寡民但异常的富足,这是缯国演变为鄫国后成为一块上等的肥肉招惹的周边国家对其垂涎欲滴的主要原因。

    走在这个有着悠久的而又被废弃的历史古城里,眼目所及是两种景象,废弃的城墙外面是一地的荒草,城墙内则是百姓种下的绿油油的庄稼。走在已经被开垦成农田的荒城里,脚下发出的竟是“啪嚓啪嚓”的声响,我没有夸张这种声音,我脚下踩着的是早已经半碎的瓦片,庄稼是从满地的碎瓦片中挤出了地面,这已经过去了近三千年了,瓦片没有被风化和掩埋,这一国历史也肯定不会烟消云散。从废弃的宫殿和遗留下的城墙遗迹,结合史书上的零星史料分析,鄫国的城墙还算坚固,但是现在看到宫殿只有廊柱的底座,城墙只有走向模样,满地的破碎瓦片,我在想莒国的军队是如何攻破鄫国的城墙?鄫在被灭的那一天到底经受了怎样的灾难?

火烧鄫国城

   鄫国的富足和我原来介绍过的鄟国有点类似,生不逢时的两国由于国小人少,御敌之兵少的可怜,落后要挨打,富裕但没有像样的武装力量的守护不仅会挨打,更重要的是时时刻刻要成为敌国刀俎下的鱼肉。

    按常理来说,在无义战的时代,鄫国很难立足,但它比鄟国聪明,它的聪明之处在于能在夹缝中寻找它的生存之路,尽管有时饱尝血泪,但它在烽烟四起的年代,能顽强的延续着一个小国的生命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我坐在废墟上细读《春秋》,拼接着鄫国历史的碎片,让我感觉到小国生存的艰难和屈辱,在春秋中期的70多年间,鄫国竟有三位国君先后遭邻邦惨杀,这是鄫国无尽的长恨。《春秋·僖公十九年》里这样记载:“使邾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属东夷”,鄫子因赴会迟到了两天,宋襄公就令邾文公将鄫子绑架,押到鄫国与东夷人有世仇的次睢之社(今临沂城东北),公然以祭次睢之神的名义,杀死鄫国国君,并肢解烹煮,沉入了沂河,用残忍的手段威胁东方小国向西方诸国臣服。宋襄公的这一手遭来千古骂名,苏东坡就不止一次的痛骂过宋襄公,针对杀死鄫国国君一事,苏东坡这样说:“君子杀一牛犹不忍,而宋公戕一国君若犬豕然,此而忍为之,天下孰有不忍者耶”!我对杀鄫子这段记载有过怀疑,翻看《春秋公羊传》和《春秋毂梁传》有了另外一个版本,这两部史籍都说是打破了鄫子的鼻血后用来祭记的,我想即使如此,在中国人打人不打脸,好讲面子的传统文化语境里,鄫国是在没有自尊的苟且偷生的活着。

   另外两位国君分别叫鄫子世美和鄫子时泰,他们都死于秋天,只是相隔了20多年,鄫子世美被邻国邾国杀害,而鄫子时泰却死于老丈人的刀下。

    有关鄫国国君的老丈人的话,这里真应该多说上几句。鄫国为了保全自己,总想和大国联姻以此求得护佑,但老丈人一点面子也不给,鲁国国君硬是不让回娘家的女儿再回去,《春秋左传》记述的理由是:“以鄫子之不朝也”,就因为女婿上门次数少,就把女儿扣下,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当鄫国遭到淮夷蛮人的侵凌,向老丈人鲁僖公求援时,僖公因对鄫子这个女婿不满,拒不出兵,号称讲究礼仪的鲁国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

   除了当鲁国的女婿,鄫君们还和莒国结亲,也许是吸取教训,这次鄫君礼数算是齐备,鄫子时泰向莒国送去了彩礼(贿赂说较有道理),但莒君对鲁国吞并了鄫国的举动一直耿耿于怀,在收下彩礼的同时,莒国的军队就接到鄫子老丈人出兵鄫国的命令,疏于防备的鄫国只能是悲惨的下场。

    现在从遗址看鄫国的城墙,依然能感到它当年的巍峨,当年八国救鄫时,都来加固鄫国城墙,尽管后来由于筑城人中途暴动而使计划流产,但加固了的部分就没有拆除,面对高大城墙,莒国军队绝不会从从容容就将其攻下,当年莒军到底采取什么方法攻下了这座城池?我在荒城里细细查看,希望得到一些蛛丝马迹,忽然我发现,城垣土呈红褐色,这里一般应该是黄土或者是黑土,怎么是红褐色呢?是大火的焚烧,莒军用的是火攻!这一大胆的猜想让许多问题迎刃而解——红褐色是烈火烧过的焦土,被火烧过的瓦片一层层叠加,不论城墙内外,现在没有出土过那个时代的众多箭头等兵器。莒军所以用火攻,因为那时是秋天,城外桑园的叶子正由绿变黄,加上干燥的天气,桑叶和秸秆捆在一起点上火成了攻城的最好武器,而城内肯定有大批加工好还没有运走的丝绸,易燃的丝绸让烈火更加凶猛,这里是一片火海。

    太子巫逃出去了,为了避免追杀和记住原来的家国,将鄫字的右边部首去掉,世上从此有了“曾”姓人家。

保护鄫国城

    当保护文物的声音变得微弱或者引不起人们足够重视的时候,我写这一部分就纯属文章的完整性了,鄫国故城在1977年就公布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我现在看到的依旧是开垦的农田和满地的庄稼,近年穆振昂等四位先生在他们的论文中提出了具体的保护措施,希望这不是学术上的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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