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BLE][TR][TD][ALIGN=center][COLOR=#3d3d3d][B]曾氏父子与上海贫儿院[/B][/COLOR][/ALIGN][/TD][/TR][TR][TD][ALIGN=center]日期：2008-05-20 作者： 来源：新民晚报[/ALIGN][/TD][/TR][TR][TD][ALIGN=left]           [/ALIGN][/TD][/TR][TR][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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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伟
   
    在近代中国，作为父子，在不同领域各有建树，赢得众人尊敬，享有很高声誉的，可谓并不多见，而曾铸、曾志忞正是这样一对父子名人；至于他们父子接力，舍家捐财，克服种种困难，创办上海贫儿院，救助众多贫寒子弟走上自食其力之路的义举，则更令人感佩。
   
壹  曾氏父子实业家和音乐家
   
    曾铸（1849-1908），字少卿，福建泉州府同安县人，后来沪帮父经商，定居上海，故从他儿子曾志忞起，填写履历时，“籍贯”一栏一律写成上海，成为名副其实的上海人了。曾铸来沪后致力经营南洋大米、海味食品以及各种洋货，获利甚丰，成为上海滩巨富。
   
    曾铸一生最为人所称道的是他领导的抵制续签“华工禁约”一事。1894年，美国政府与清政府签订了为期10年的《限制来美华工保护寓美华人条约》（亦称“华工禁约”），到1904年，该条约期满，华侨报纸和国内舆论一致要求美国政府废除这项虐待华工的条约，但美国政府不予理睬。1905年5月，上海商务总会召开特别大会，商讨抵制签约的办法。曾铸提出，两个月内若美国仍不允许将苛例删改，则发动全国誓不运销美货，并通电全国21个重要商埠的商会，要求齐心合力。商会总理严信厚等对抗议如此强硬面露难色，曾铸见状毅然表示：“为天下公益死，死得其所，由我领衔可也。”因此，通电均署“沪商曾铸等公禀”，严辞声明要“伸国权而保商利”。两个月后，由于美国政府不肯妥协，抵制美货运动在曾铸等人的倡导下，以上海为中心，迅速席卷全国，形成了浩大的声势。最后，虽然由于美国政府多次向清政府发出威胁，抵制美货的运动出现逆转，但舆论压力最终却迫使清政府未与美国政府续签“华工禁约”。天下自有公道，就在这年的11月，曾铸以高票当选上海工商界最大的同业组织——上海商务总会的第二任总理，成为清末上海工商界的领袖人物。
   
    曾铸一生乐善好施，从事过很多慈善事业，直至临终前一年，他仍以很大精力在筹办着一所为贫苦儿童提供受学和就业机会的慈善教育机构——上海贫儿院。他利用自己在工商界的深厚人脉，呼吁大家捐资出力，自己则带头捐献了3万元巨款。1908年6月，曾铸积劳成疾，不幸病逝，临终前他嘱托焦乐山、邱子昂等人承担开院一应事务，并希望其子曾志忞继承遗志，办好贫儿院。
   
    曾志忞，1879年出生于上海，字泽霖，又字泽民。他1901年赴日留学，进的是日本名校早稻田大学，学习法律，并且以该校政学士的资格毕业。但在日本的那几年间，他最下功夫学习的其实是音乐，并有了一系列后来被学界公认为“中国近代音乐之第一”的著述，梁启超因此而在《饮冰室诗话》中赞其为中国人从事新音乐活动的“先登第一人”。
   
    1908年，曾志忞继承父亲遗志，倾其全部心血创办上海贫儿院，把自己最年富力强的一段黄金岁月献给了中国的慈善教育事业。当时曾志忞正值而立之年，且毕业于日本名校，家境富裕，父亲又是海上工商巨子，他要做官、要经商，都是轻而易举之事，而他却拒绝了这所有一切，坚持从事既辛劳又费神，且无任何报酬的贫儿院工作。
   
    曾志忞在全力操持贫儿院院务的同时，仍念念不忘对音乐的挚爱。1909年，他结合教学创办的上海贫儿院管弦乐队成为近代中国第一支完全由中国人自己组织并担任指挥演奏的西式管弦乐队，并在1915年美国巴拿马世界博览会上荣获乐队组织金奖。这在中国近代音乐史上堪称精彩一页，曾志忞也以此为自己的音乐生涯画上了一个有分量的句号。1913年夏，曾志忞因沪南兵灾北行，移居北京从事自己的本行——律师业务，同时仍举行一些音乐活动，创办过“中西音乐会”，1929年夏，他在北京病逝，年仅50岁。
   
贰  扬名史册的贫儿院乐队
   
    贫寒子弟们在贫儿院里主要学习相当于中、小学程度的文化知识，并量材培植，选修职业教育科目（如园艺、女红、藤草编织、金木水电、打字、厨艺等），基本学成后，则由院方负责联系，派往各处实习，以学会一技一艺，能自立于社会为目的。贫儿院还十分重视美育，设有绘画、雕刻等艺术课程，其中尤以音乐最具特色。曾志忞从小就对音乐戏剧怀有浓厚兴趣，赴日留学后又研修了专业音乐知识；他的夫人曹汝锦和他同时赴日留学，虽然学的是美术，毕业于东京美术学院，但也曾专门学习过提琴演奏。1907年曾志忞从日本回国，在上海创办夏季音乐讲习会，手下加盟了高砚耘、冯亚雄两员干将。高、冯两人都毕业于东京音乐院，一个学习小提琴，一个学习长笛、圆号等西洋管乐器，均有严谨的专业背景，也是我国近代最早选修音乐的留学生。高、冯两人都比曾志忞小5岁，既是曾的下属，又均视其为兄长，彼此之间关系很融洽。1909年3月，他们应曾志忞邀请加入上海贫儿院，是贫儿院最早的一批教员。他们的加入让曾志忞如虎添翼，他的理想得以实现，贫儿院的音乐教学活动就此得以轰轰烈烈开展起来。
   
    上海贫儿院是1909年4月20日开院收儿的，少年们甫一入院，曾志忞就从中挑选了一些人成立管乐队，让冯亚雄带领他们开始训练。6月13日是曾铸逝世一周年纪念日，就在这次的纪念仪式上，这支成立刚50余天的管乐队就首次亮相，由曾志忞指挥“合奏管乐两阙”。这应该是曾志忞心目中纪念父亲的最好方式。管乐队的成功让曾志忞信心大增，他随即下令组建弦乐队。1909年12月，贫儿院弦乐队正式成立，由高砚耘负责教习。上海贫儿院自1909年4月开始招生至当年年底，共招收学生111名，其中小学科57人，另设艺科，下分木工、雕刻、刺绣、机织、园艺、音乐、庶务等7个专科（后又增加图画、革工、编物、烹饪等专科），其中雕刻科、刺绣科等各仅三四人上课，惟音乐科学生最多，共有20人之多（管乐11人，弦乐9人，均兼习钢琴、风琴）。曾志忞对音乐科也最为重视，其他科均只有一位主任，而独有音乐科设了两位主任，分别由副监院高砚耘和干事长冯亚雄兼任，高负责教习弦乐，冯负责教习管乐。
   
    1910年6月3日，在有众多社会名流参加，共1000余人出席的纪念曾铸病逝二周年恳亲暨纪念会上，上海贫儿院管弦乐队首次公开亮相，演出了众多节目，其中有男声独唱《怀乡》（马丁罗培原曲）、女声二部合唱《月夜》（麦松原曲）、男声三部合唱《古森林》（史邱其原曲）等，这些歌曲都是学堂乐歌的模式，即根据外国歌曲重新填词演唱，填词者均为曾志忞。那天还演出了风琴独奏、钢琴连弹等节目，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贫儿院的管弦乐队演奏了亨德尔的管弦乐《进行曲》、莫扎特的歌剧《魔笛》选段，以及管弦乐《培特利尔》和管乐曲《金星幻想曲》等。此时距管乐队成立训练仅一年有余，而弦乐队的成立更只有区区半年时间。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将一批原先毫无音乐知识的贫寒子弟训练成一支能演奏像《魔笛》这样世界名曲的乐队，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故曾志忞不免豪情万丈，他写道：“采名人杰作谱之歌词，挹强国雄声教诸孤窭，时未及年，乐已成队，窃欣亦窃幸也。管弦乐队计四十余人，丝管杂陈，声韵一致，世有知音，当能解人好恶也。”笔端流露出难以压抑的兴奋。曾志忞私下还曾对冯亚雄说：“得一如此少年乐队，合全球以观之，恐亦不可多得。”这话简直已有些酒后微醺了。
   
    曾志忞如此快乐愉悦是有缘由的，他在日本学习音乐时，曾屡次听到一些日本人以不屑的口气说：“中国人万不能成管乐队，即成亦不能高尚。”这给他以强烈的刺激，成为鞭策他创建中国乐队的动力。主持贫儿院事务后，他始终以极大的热情推动着贫儿院乐队的组建和训练。冯亚雄认为：贫儿院乐队能获得好的成绩，“实曾先生热诚壹志，有以致之也”。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慨。1910年冬，冯亚雄提出，希望能以卖艺所得来弥补购买乐器经费之不足。当时，贫儿院内部和社会舆论对此都有非议，是曾志忞顶住压力支持他，并为此不惜和人展开论战；他还下令刊出“出队吹奏”的广告，言明“一切收入，悉充购办乐器经费”。从1910年底至1912年初，乐队共出外吹奏60余次，收取出奏费约1800元，有效地解决了乐器不足和质量太差的矛盾。
   
    在曾志忞的热心呵护和鼎力支持下，上海贫儿院管弦乐队发展很快，从1909年底乐队正式组建时约20人的规模，到1911年9月时已发展到81人，其中管乐队38人（均为男生），弦乐队43人（男生26人，女生17人），这已是一支较大规模的管弦乐队建制了。1914年5月，高砚耘、冯亚雄在乐队中挑选了31名学生赴京，参加由曾志忞发起组织的中西音乐会，研究专门音乐并经常应邀出外演奏。上海贫儿院的这支乐队在北京大受好评，连外交部、农商部等政府部门遇到有大型活动或宴请外宾时，也每每邀请乐队出席助兴。由于演奏出色，乐队还获得了好几枚这些部门颁发的奖章，如“外交部宴叙外使吹奏金章特奖”、“农商部国贸展览会吹奏宝饰章”等。1915年，美国旧金山举办巴拿马世界博览会，上海贫儿院也选送了24件展品参展。最终，贫儿院的弦乐队组织法荣获特奖金牌，成为中国所获的258枚金奖之一，这也很可能是近代中国在历届世博会中所获的唯一一枚音乐金奖。
   
    1915年11月，北京中西音乐会停办，贫儿院乐队由高砚耘带领返沪，但乐队的活动并未停止，至1918年，乐队还组织了童子军。从现仍遗存的照片来看，这支童子军乐队的规模仍达到了58人（其中弦乐28人，管乐30人）。有人认为，贫儿院乐队在1921年前后就结束了活动，这并不符合事实。上海贫儿院的音乐教育及乐队组织始终是其特色，只是在清末民初的那几年间表现得更活跃一些，以后几年则趋于常态而已。诚如高砚耘1923年在一篇文章中所言：上海贫儿院“音乐的陶冶施行独厉，声乐器乐均备，清宣末季最盛，民二以后，平均进行”。
   
    贫儿院期内的有关音乐活动堪称曾志忞一生中的精彩华章，也是中国近代音乐教育中的一大亮点，应该引起人们的足够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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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爱的呼唤！

曾氏家族中，美的音符。

老一辈的牛人

曾铸，曾志忞如此乐善好施，从事慈善事业，敬佩！

曾家的骄傲!